第 7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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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2 章
凈居路夜風習習，枝葉搖得沙沙響，延伸不知終點的泊油路上游蕩著四個學生。
從奶茶店出來後，王強笑到不行，一路上也不知道模仿了羅穎南多少次對話。他先夾著聲，學著奶茶店店員的服務腔調：“同學需要我幫你裝起來嗎？”
然後他飛速站到另一邊，一手抄兜，一手扶著額頭，一臉的憂愁與苦悶，用82年的煙酒開嗓道：“不用，我已經裝起來了。”
全場就他笑得最厲害。
羅穎南忍不住了，讓景哥幫忙拿包，轉眼撲過去要揍人，王強順勢往前拼命跑。
莊文文在低頭跟井康打電話，好像又在吵架。
俞景川聽的大概，但沒什麽興趣。
旁邊的胳膊時不時碰著，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這個距離，不遠不近，一切剛剛好。
坐上公交，羅穎南本來跟莊文文坐一起，因為太吵，直接被莊文文踢到另外個位置上去。
“你對我好殘忍。”羅穎南摸著腿，一臉要給說法的樣子。
莊文文一個冷眼甩過去：“傻逼離我遠點。”
“......”
王強搭肩問前側排的俞景川：“欸景哥，你們咋又同座？天天坐一起不嫌膩得慌啊？”
俞景川單手放椅背，笑道：“你知道你班主任今天跟我說你什麽了嗎？”
“我進步了啊，進步了整整五名呢。”王強比劃手腳。
“nonono，”俞景川說，“人葉老師說你有個願望。”
“？”
“唉算了，給你說這個幹什麽？你又不關心，對吧？”
“......”
話講一半又不說完，但好像他們之間總是這樣，就喜歡說一半留一半，默契了兩年。所以按照王強對他的了解程度，肯定憋不出好屁。
他轉移目標，身子朝前：“學霸，我考你個問題，你知道四大名著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幾個人都以一種“你神經，他會不知道”的眼神把人盯著。
不過顧懷川還是回答了，不僅說了四大名著的書名，還有分別的作者。
這就是標準的答案，誰知王強詭異一笑，跟鬼一樣，站起來拉住扶手就說：“其實我問題沒問完。”
顧懷川：“？”
王強：“原問題是用一句話證明你看過四大名著。”
顧懷川沈默。
王強不吝嗇答案，聲情並茂，越喊越烈：“軍師救我！妹妹救我！哥哥救我！悟空——救我！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他笑聲像個盜匪，俞景川看到前面後視鏡的司機眼神。
果然，一樣的無語。
要不是高三放得晚，公交車裏就他們幾個，俞景川絕對會把王強丟下去。
王強還是不能去撿垃圾。
這智商跟不上那些同行。
莊文文這會兒收了手機，才說：“王強，我覺得你好適合一個工作。”
“當演員不太好吧？”他嬌羞地摸鬢邊。
“去鬼屋當NPC。”
“.......”
羅穎南噴出笑：“我天哪，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上次去玩密室，人家NPC啥還沒說，小強跪得比跪祖宗還真誠，一個勁喊人家大爺放過我吧~我以後好好做人~再也不來這裏啦~我給你燒香~你放過我好不好啦~”
“羅穎南！不帶這樣揭短的啊，你可收了我送的游戲皮膚說了要保密的呢！你個奸詐小人！！！”
“略略略。”
“......”
俞景川評價“有病”，坐回去，歪頭看了旁邊一會兒。
“天氣這麽熱，你手放兜裏不熱嗎？”
顧懷川伸出手，在座位底下牽住他，惡趣味地捏了捏，俞景川咳了咳，蜷縮的手指在掌心撓了兩下。
岔路口互相道別，俞景川帶著顧懷川回家，讓其到了房間不準睜眼，轉身就去拿東西。
顧懷川聽著窸窸窣窣的聲，耐心等待。
“不準睜眼哦，你要是睜眼了你就是烏龜王八蛋。”他把東西背在身後，“好了，睜開吧。”
顧懷川看著一臉傲嬌的人，笑問：“禮物是你嗎？”
“嗯，不行嗎？”
“行。”
人挨下來，俞景川往後後退一步，推遠距離後，把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。
手表。
“手擡起來。”顧懷川看著腕間的東西，聽著他說，“你不用擔心也不用顧慮，這東西不值錢，我也不是用他們的錢，是我自己掙的。”
“掙的？”
“你別不信啊，真是我自己掙的。”俞景川擡頭看他一眼，又低下去，“就靠我自己啊。嘖，這都不明白。”
“做的什麽工作？手給我。”
手上沒傷。俞景川不自然地把手收回來，冷酷地註視對方：“我又不是去搬磚，就去一個餐館做了幾天服務員。”
他揉揉鼻子：“我看網上說，高三開學一定要給對象禮物，這樣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多長，兩人都不會分開。”
“做了幾天？”
“算來，剛好5天。”
暑假這段時間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，除了他突然有天跟自己請了六天的假，說羅穎南找他有事。
沒想到竟然是.......
想到什麽，俞景川樂呵道：“不過薪資不高，人家都不收未成年，後來我死皮賴臉才得到五天的工作機會，每天200元，做了5天，大堂經理看我人帥嘴甜反應快，結賬的時候還多給了50元呢，哈哈，他肯定很喜歡我，不然不會說以後一定要來他家餐廳做服務員。”
“俞景川。”
“啊？”
手表已經戴好了，俞景川看了一會兒，點頭道：“沒想到這麽塊普通的表，在你手腕上還挺好看。”
想了想，歪頭摸著下巴道：“我知道這表一般，但你等著，等我自己有能力掙大錢了，我就給你買最貴最好的。”
“俞景川。”
“幹嘛一直叫我啊？”俞景川伸手制止道，“你可別矯情，戴著就行，我以後......”
掌心只是被輕輕一碰，俞景川倒抽氣。
顧懷川親了他的掌心。
身上全是汗，掌心更是，他不覺得鹹嗎.......
顧懷川牽著他的手腕，一點一點拉進距離，把人擁在懷裏。
“顧懷川，你不會要哭吧？你可別，我可怕你哭，上次差點把我嚇死......”
“俞景川，謝謝。”
俞景川楞了一下，拍他的背：“你送我那個禮物才是真的厲害，多納的to簽好多人都拿不到的，可你拿到了。”
顧懷川沒忍住，揪著小臉：“這是誰家的小孩兒這麽漂亮？”
俞景川擡腳猝不及防親上去，緊著退兩步，笑唇彎眼：“羨慕吧？顧懷川家的。”
顧懷川看著他，滿眼溫柔，很久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聲落，線路突然斷掉。
之前學校也因為用電過度停過一次。
教學樓一整棟樓在短暫沈寂的一秒後，猶如瘋了一般，就像是回到上屆高三“下雪”的時候，無所顧忌地大喊大叫，一點兒都不怕被鐵頭抓住寫檢討，就只能聽見鐵頭在喊哪個班哪個級的？給我收收。
但沒有任何作用。
全校仍舊歡騰。在無人在意的角落，俞景川和顧懷川支著書本安安靜靜地接了沈默的吻。
風從窗戶灌入，跟以往尋常，卻讓兩顆少年的心臟即將擊穿胸腔。
像是秋季臨了，這雨季也跟著沒完沒了。周五的那天，明海又在下雨。
家長在教室，學生們都待在走廊。
俞景川往裏面看了一眼，所有的位置都坐著人，只有自己的空著。
手背很短接觸，顧懷川用著兩人才聽得清的聲說：“放學之後一起補習。”
“當然。”俞景川立刻收了失落，朝他做個鬼臉。
羅穎南躲著飄進衣領裏的雨：“哎喲，這雨怎麽下得沒完沒了，這不是折磨我們這些祖國花朵嗎？”
莊文文哼道：“有雨澆你這朵牽牛花就不錯了。”
兩人已經互相看不瞬眼有段時間，動不動就懟嘴，誰也不服誰，尤其是這段時間，羅穎南每天都把莊文文惹到破口大罵。
或許是實在忍不了，張彩霞一個華美閃現，指著外面：“羅穎南，你是不是今天要上天了？”
“.......”
俞景川看著被罵的人，手肘動了動旁邊：“你覺得，羅穎南還能活多久？”
顧懷川看了一眼：“逗人開心呢。”
“？”
顧懷川沒明說，問：“無聊嗎？”
“有點，每年都開，女俠也不嫌累。”
“帶了糖。”顧懷川遞過去，俞景川幾下撕開放嘴裏，然後四周張望，確定沒人往這邊看，加上監控死角，迅速在對方唇上吧唧一口，往左跨了一步。
沒有一會兒，右邊挨上來。
俞景川咬著糖：“我給你嘗嘗味，甜不甜？”
顧懷川很輕地笑了下，側頭看他紅著的耳尖：“沒味。”
俞景川看眼時間，女俠的家長會一講就是一個小時起步，現在還早。他戳戳顧懷川大腿，低聲道：“走。”
走去哪兒，顧懷川不需問，默默跟在後面。
羅穎南見人往樓下走，小聲喊：“景哥，你們幹嘛去？帶個我唄？”
俞景川做口型：有事，馬上回來，你幫我看著女俠。
羅穎南點點頭，等到人不見影子，又轉頭問莊文文：“不對吧？我看著女俠幹什麽？她演講都沒一個小時都不會結束出來。”
莊文文在刷論壇，沒給他一個眼神。
俞景川帶著他溜進一樓原先他們抽煙的地方，往裏看了看，上課的原因，沒人，拉著門外的顧懷川竄進教室裏，窗簾一直都關著，加上外面有樹木遮蔭，堆積雜物的教室裏並不是很明亮。
不過卻很適合幹一些事。
顧懷川把人用手卡在角落，讓他只能仰著脖子。
舌頭一圈又一圈地抵著牙，咬住的時候，又疼又麻，為了省力，俞景川手搭在他的胳膊，借著力回吻，唇齒之間全是甜甜的白桃味道。
有風卷動窗簾，俞景川下意識往那裏看了一眼。
感覺時間差不多了，兩人磨磨蹭蹭又待了一會兒，待到嘴皮子沒有那麽紅，才慢慢地走出來。
雨好像又變大了些。
出來的時候，直接落到了胳膊上，激得人打了個寒顫，但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接水，看著手心裏的那個小湖，俞景川沒忍住給旁邊看：“有形狀。”
顧懷川才看清，眼睛一花。
俞景川把水扔臉上，邊笑邊跑著回頭，跟顧懷川比了個“你是弟弟”的手勢，轉眼三階成一步地上樓。
等到了五樓，俞景川回頭看顧懷川還沒追上來，得意地抹了下鼻子：“小樣，看誰比誰兇。”
羅穎南他們正在低頭看東西，望見那個背影，動了動嘴唇，好一會才喊出聲：“景哥。”
“幹嘛？”俞景川嘴角還帶著笑，“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，想我幹什麽？”
“我......這......”
不僅羅穎南，俞景川還註意到莊文文、其他人異樣的眼神，欲言又止。
俞景川收了笑，皺眉：“幹什麽了？”
羅穎南看著手機，咬緊牙，遞過去，俞景川接過，低頭。
是學校論壇，裏面躺著的是一個已經結束的直播，還能點擊查看回播。
俞景川猶豫一會兒，點了播放。
畫面裏，昏暗的教室，散亂的爛桌爛椅，兩個男生彼此挨著接吻......
就算學校緊急處理，瀏覽播放量已經破萬，轉載還在持續上升。
短短時間，俞景川和顧懷川的關系徹底被知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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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奶茶店出來後，王強笑到不行，一路上也不知道模仿了羅穎南多少次對話。他先夾著聲，學著奶茶店店員的服務腔調：“同學需要我幫你裝起來嗎？”
然後他飛速站到另一邊，一手抄兜，一手扶著額頭，一臉的憂愁與苦悶，用82年的煙酒開嗓道：“不用，我已經裝起來了。”
全場就他笑得最厲害。
羅穎南忍不住了，讓景哥幫忙拿包，轉眼撲過去要揍人，王強順勢往前拼命跑。
莊文文在低頭跟井康打電話，好像又在吵架。
俞景川聽的大概，但沒什麽興趣。
旁邊的胳膊時不時碰著，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這個距離，不遠不近，一切剛剛好。
坐上公交，羅穎南本來跟莊文文坐一起，因為太吵，直接被莊文文踢到另外個位置上去。
“你對我好殘忍。”羅穎南摸著腿，一臉要給說法的樣子。
莊文文一個冷眼甩過去：“傻逼離我遠點。”
“......”
王強搭肩問前側排的俞景川：“欸景哥，你們咋又同座？天天坐一起不嫌膩得慌啊？”
俞景川單手放椅背，笑道：“你知道你班主任今天跟我說你什麽了嗎？”
“我進步了啊，進步了整整五名呢。”王強比劃手腳。
“nonono，”俞景川說，“人葉老師說你有個願望。”
“？”
“唉算了，給你說這個幹什麽？你又不關心，對吧？”
“......”
話講一半又不說完，但好像他們之間總是這樣，就喜歡說一半留一半，默契了兩年。所以按照王強對他的了解程度，肯定憋不出好屁。
他轉移目標，身子朝前：“學霸，我考你個問題，你知道四大名著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幾個人都以一種“你神經，他會不知道”的眼神把人盯著。
不過顧懷川還是回答了，不僅說了四大名著的書名，還有分別的作者。
這就是標準的答案，誰知王強詭異一笑，跟鬼一樣，站起來拉住扶手就說：“其實我問題沒問完。”
顧懷川：“？”
王強：“原問題是用一句話證明你看過四大名著。”
顧懷川沈默。
王強不吝嗇答案，聲情並茂，越喊越烈：“軍師救我！妹妹救我！哥哥救我！悟空——救我！！”
“哈哈哈哈哈哈——”
他笑聲像個盜匪，俞景川看到前面後視鏡的司機眼神。
果然，一樣的無語。
要不是高三放得晚，公交車裏就他們幾個，俞景川絕對會把王強丟下去。
王強還是不能去撿垃圾。
這智商跟不上那些同行。
莊文文這會兒收了手機，才說：“王強，我覺得你好適合一個工作。”
“當演員不太好吧？”他嬌羞地摸鬢邊。
“去鬼屋當NPC。”
“.......”
羅穎南噴出笑：“我天哪，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上次去玩密室，人家NPC啥還沒說，小強跪得比跪祖宗還真誠，一個勁喊人家大爺放過我吧~我以後好好做人~再也不來這裏啦~我給你燒香~你放過我好不好啦~”
“羅穎南！不帶這樣揭短的啊，你可收了我送的游戲皮膚說了要保密的呢！你個奸詐小人！！！”
“略略略。”
“......”
俞景川評價“有病”，坐回去，歪頭看了旁邊一會兒。
“天氣這麽熱，你手放兜裏不熱嗎？”
顧懷川伸出手，在座位底下牽住他，惡趣味地捏了捏，俞景川咳了咳，蜷縮的手指在掌心撓了兩下。
岔路口互相道別，俞景川帶著顧懷川回家，讓其到了房間不準睜眼，轉身就去拿東西。
顧懷川聽著窸窸窣窣的聲，耐心等待。
“不準睜眼哦，你要是睜眼了你就是烏龜王八蛋。”他把東西背在身後，“好了，睜開吧。”
顧懷川看著一臉傲嬌的人，笑問：“禮物是你嗎？”
“嗯，不行嗎？”
“行。”
人挨下來，俞景川往後後退一步，推遠距離後，把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。
手表。
“手擡起來。”顧懷川看著腕間的東西，聽著他說，“你不用擔心也不用顧慮，這東西不值錢，我也不是用他們的錢，是我自己掙的。”
“掙的？”
“你別不信啊，真是我自己掙的。”俞景川擡頭看他一眼，又低下去，“就靠我自己啊。嘖，這都不明白。”
“做的什麽工作？手給我。”
手上沒傷。俞景川不自然地把手收回來，冷酷地註視對方：“我又不是去搬磚，就去一個餐館做了幾天服務員。”
他揉揉鼻子：“我看網上說，高三開學一定要給對象禮物，這樣不管時間過去多久多長，兩人都不會分開。”
“做了幾天？”
“算來，剛好5天。”
暑假這段時間兩人幾乎每天都在一起，除了他突然有天跟自己請了六天的假，說羅穎南找他有事。
沒想到竟然是.......
想到什麽，俞景川樂呵道：“不過薪資不高，人家都不收未成年，後來我死皮賴臉才得到五天的工作機會，每天200元，做了5天，大堂經理看我人帥嘴甜反應快，結賬的時候還多給了50元呢，哈哈，他肯定很喜歡我，不然不會說以後一定要來他家餐廳做服務員。”
“俞景川。”
“啊？”
手表已經戴好了，俞景川看了一會兒，點頭道：“沒想到這麽塊普通的表，在你手腕上還挺好看。”
想了想，歪頭摸著下巴道：“我知道這表一般，但你等著，等我自己有能力掙大錢了，我就給你買最貴最好的。”
“俞景川。”
“幹嘛一直叫我啊？”俞景川伸手制止道，“你可別矯情，戴著就行，我以後......”
掌心只是被輕輕一碰，俞景川倒抽氣。
顧懷川親了他的掌心。
身上全是汗，掌心更是，他不覺得鹹嗎.......
顧懷川牽著他的手腕，一點一點拉進距離，把人擁在懷裏。
“顧懷川，你不會要哭吧？你可別，我可怕你哭，上次差點把我嚇死......”
“俞景川，謝謝。”
俞景川楞了一下，拍他的背：“你送我那個禮物才是真的厲害，多納的to簽好多人都拿不到的，可你拿到了。”
顧懷川沒忍住，揪著小臉：“這是誰家的小孩兒這麽漂亮？”
俞景川擡腳猝不及防親上去，緊著退兩步，笑唇彎眼：“羨慕吧？顧懷川家的。”
顧懷川看著他，滿眼溫柔，很久，“嗯”了一聲。
聲落，線路突然斷掉。
之前學校也因為用電過度停過一次。
教學樓一整棟樓在短暫沈寂的一秒後，猶如瘋了一般，就像是回到上屆高三“下雪”的時候，無所顧忌地大喊大叫，一點兒都不怕被鐵頭抓住寫檢討，就只能聽見鐵頭在喊哪個班哪個級的？給我收收。
但沒有任何作用。
全校仍舊歡騰。在無人在意的角落，俞景川和顧懷川支著書本安安靜靜地接了沈默的吻。
風從窗戶灌入，跟以往尋常，卻讓兩顆少年的心臟即將擊穿胸腔。
像是秋季臨了，這雨季也跟著沒完沒了。周五的那天，明海又在下雨。
家長在教室，學生們都待在走廊。
俞景川往裏面看了一眼，所有的位置都坐著人，只有自己的空著。
手背很短接觸，顧懷川用著兩人才聽得清的聲說：“放學之後一起補習。”
“當然。”俞景川立刻收了失落，朝他做個鬼臉。
羅穎南躲著飄進衣領裏的雨：“哎喲，這雨怎麽下得沒完沒了，這不是折磨我們這些祖國花朵嗎？”
莊文文哼道：“有雨澆你這朵牽牛花就不錯了。”
兩人已經互相看不瞬眼有段時間，動不動就懟嘴，誰也不服誰，尤其是這段時間，羅穎南每天都把莊文文惹到破口大罵。
或許是實在忍不了，張彩霞一個華美閃現，指著外面：“羅穎南，你是不是今天要上天了？”
“.......”
俞景川看著被罵的人，手肘動了動旁邊：“你覺得，羅穎南還能活多久？”
顧懷川看了一眼：“逗人開心呢。”
“？”
顧懷川沒明說，問：“無聊嗎？”
“有點，每年都開，女俠也不嫌累。”
“帶了糖。”顧懷川遞過去，俞景川幾下撕開放嘴裏，然後四周張望，確定沒人往這邊看，加上監控死角，迅速在對方唇上吧唧一口，往左跨了一步。
沒有一會兒，右邊挨上來。
俞景川咬著糖：“我給你嘗嘗味，甜不甜？”
顧懷川很輕地笑了下，側頭看他紅著的耳尖：“沒味。”
俞景川看眼時間，女俠的家長會一講就是一個小時起步，現在還早。他戳戳顧懷川大腿，低聲道：“走。”
走去哪兒，顧懷川不需問，默默跟在後面。
羅穎南見人往樓下走，小聲喊：“景哥，你們幹嘛去？帶個我唄？”
俞景川做口型：有事，馬上回來，你幫我看著女俠。
羅穎南點點頭，等到人不見影子，又轉頭問莊文文：“不對吧？我看著女俠幹什麽？她演講都沒一個小時都不會結束出來。”
莊文文在刷論壇，沒給他一個眼神。
俞景川帶著他溜進一樓原先他們抽煙的地方，往裏看了看，上課的原因，沒人，拉著門外的顧懷川竄進教室裏，窗簾一直都關著，加上外面有樹木遮蔭，堆積雜物的教室裏並不是很明亮。
不過卻很適合幹一些事。
顧懷川把人用手卡在角落，讓他只能仰著脖子。
舌頭一圈又一圈地抵著牙，咬住的時候，又疼又麻，為了省力，俞景川手搭在他的胳膊，借著力回吻，唇齒之間全是甜甜的白桃味道。
有風卷動窗簾，俞景川下意識往那裏看了一眼。
感覺時間差不多了，兩人磨磨蹭蹭又待了一會兒，待到嘴皮子沒有那麽紅，才慢慢地走出來。
雨好像又變大了些。
出來的時候，直接落到了胳膊上，激得人打了個寒顫，但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接水，看著手心裏的那個小湖，俞景川沒忍住給旁邊看：“有形狀。”
顧懷川才看清，眼睛一花。
俞景川把水扔臉上，邊笑邊跑著回頭，跟顧懷川比了個“你是弟弟”的手勢，轉眼三階成一步地上樓。
等到了五樓，俞景川回頭看顧懷川還沒追上來，得意地抹了下鼻子：“小樣，看誰比誰兇。”
羅穎南他們正在低頭看東西，望見那個背影，動了動嘴唇，好一會才喊出聲：“景哥。”
“幹嘛？”俞景川嘴角還帶著笑，“我就離開了一小會兒，想我幹什麽？”
“我......這......”
不僅羅穎南，俞景川還註意到莊文文、其他人異樣的眼神，欲言又止。
俞景川收了笑，皺眉：“幹什麽了？”
羅穎南看著手機，咬緊牙，遞過去，俞景川接過，低頭。
是學校論壇，裏面躺著的是一個已經結束的直播，還能點擊查看回播。
俞景川猶豫一會兒，點了播放。
畫面裏，昏暗的教室，散亂的爛桌爛椅，兩個男生彼此挨著接吻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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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時間，俞景川和顧懷川的關系徹底被知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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